病了後的大腦變得兩極,有時像暗夜一片沉寂,有時卻像五線譜上的音符跳躍。
「值得嗎?我」,又一次不規則跳躍的自我省思。
年少時不懂什麼叫做值得,只是一味的向父母要求,向上天索取,卻怎樣也餵不飽隨著歲月增長不斷擴大的生命缺口。
而今已過知天命之年,值得嗎?似乎可以自行判斷出一個端倪。
算是叛逆來得早的女孩。
小學時腦子裡就已經滿是自己的思想,日記裡密密麻麻的「我的人生」,一本又一本。
結婚前整理兒時舊物又從衣櫃裡翻了出來,真的是泛黃的青澀年華,一段純純小戀情,一頁羞紅臉的情書,還有一個個遠大的夢想。
婚姻,不僅是愛情的墳墓,似乎也埋葬了幼時這無邊無際的想像力。
有了孩子,生命的焦點自然轉移到孩子身上,所謂傳承就是這個意義吧!枯萎的愛,重新滋長,不是斤斤計較的收與授,而是不計代價的付出。
兒時的夢想在孩子身上又再次出現,童年的故事在孩子的日記裡一再重演。
這是第一次認真的感覺到這一生的「值得」。
如果人生是一首動聽的歌曲,那麼旋律與節奏的變化起伏就是基本的創作元素了。
通常主歌偏於平淡溫暖,副歌比較激情昂揚,這是一般歌曲的設計,我的人生恰好符合這個潛規則。
但副歌通常唱兩遍,前後兩遍層次要分明,歌曲才能動聽扣人心弦。
此時我正唱著第二遍副歌,但不同於一般人的唱法,我的激情不再昂揚,而是回到主題,用娓娓道來、亦說亦唱的情感表白方式結束這首曲子。
《值得的人》,我想應該將這首人生之歌做這樣的命名。
我是個值得快樂,也值得幸福的人;值得受苦,也值得承受折磨的一生。
活著的半世紀,不只央求上天給我所要的,同時也承受因為央求隨之而來的代價。
一切都因為值得。
值得擁有,所以也值得用心承擔。
孩子大了,飛出我小小的世界,空巢期的寂寞我接受了,於是寂寞變成等待一聲聲問候的幸福感。
值得,從小把孩子拉拔大,細心認真栽培,他沒負了我們,更沒負了他自己。
他正像起飛的紙鳶,乘著風起之際飛向寬闊無邊的天空。
我放開雙手,只是一顆愛心守候著,望著越飛越高的他。
值得的,所有的所做所受。
我是《值得的人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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